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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节之回忆我的启蒙老师

镇雄文艺 20932阅读
ynzx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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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5-28 11:19 来自湖北

儿童节之回忆我的启蒙老师



饮水思源,师恩难忘。一直以来,每逢教师节或是儿童节的时候,我都想写一些关于回忆以前老师的日志。可经常是酝酿了半天却蹦不出半个字来,所以往往没能下笔,只好作罢。可越是这样,却越是想总有那么一天一定要写点东西出来,于是,在临近儿童节之际,我就决定写下这篇日志,回忆我的启蒙老师,也算是缅怀那段已经逝去的童年时光。

在我七岁那年,也就是一九九六年的秋天,已经读二年级的二姐领着我去到一个地方,后来知道那就是学校了。新书发下来了,我把它们装进和二姐背的一样的用布料缝制成的漂亮的小花书包里。我知道,我也要和二姐一样上学了,我的无忧无虑的学龄前时光就要结束了,在那所简陋甚至破败不堪的学校,开始我的读书之路。

学校离我家很近,沿着窄窄的山间小路一直往下,只需十多分钟就能到达。说是学校,其实是一间很简陋甚至有些破败不堪的瓦房罢了,据说好像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集体化时期的弃用了的公房。教室的凹凸不平的墙壁上满是乌黑的灰尘,粗糙的石灰粉刷过的墙壁早已开始脱落下来。地面是泥土地面,有很多大大的土坑,我们那时就叫那些坑为闪脚坑,因为不小心一只脚踩在高的地方而另一只脚踩到坑里,就会闪到脚。瓦房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所以房上的瓦也坏了很多,晴天的时候,阳光便透过瓦的缝隙或者通洞处投射在教室的地面或者墙上,形成一个个好看的圆形小光圈。可是一到下雨天,那就惨了,教室里到处都在漏水,有时候那些地面的闪脚坑便被滴下来的雨水装满了,桌子上也会被雨打湿。屋顶与墙的结合处则结满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网。教室的黑板很简单,一小块喷了点黑漆的木板放在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便是黑板。黑板经常被顽皮捣蛋的我们给弄翻倒下来,有时候甚至倒下来断成两半截,于是老师又把它钉好抬上去安放好。没有上课铃,上课与下课只需老师说一声就行。教室先前还有窗子,后来被人把窗子的木条也拆了,于是我们可以从破了的窗子直接跳进跳出教室,冬天也是如此。学校没有厕所,教室旁边有一户农家有个露天的荒废的蓄水坑,于是男生上厕所一般就是跑出去站在高高的石墙上旁若无人地往坑里面撒尿,至于女生,不知道她们是去哪里上的厕所了,直到现在也不清楚。由于这里只是村小学的一个教学点,所以只设有一年级和二年级,只有一个老师,同时教两个年级。在我读完一年级的时候,由于先前教我们的老师到了退休的年纪,在他退休了后又来了另外一位老师,所以在这个学校一共有两位老师教过我。

教我的第一位老师,也就是我的启蒙老师,就是汪吉敏老师,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和蔼可亲的老头。那个时候,私下里我们都叫他汪老者者,老者不是骂人或者蔑称的意思,在我们看来是一种尊称的含义。印象里,汪老师总是面带着微笑,常年穿着一件灰色的西装,给人以平易近人的感觉。记得那个年代,常常听说村里的正规小学的好些老师经常体罚学生,而且是很重的体罚,相比之下,汪老师对我们很好,从来不体罚学生,哪怕做错事了也不会被体罚。后来二年级时从村小学来教我们的那位女教师,是我一辈子都记得的老师,因为我被她狠狠的煽过几耳光,这也是我的学生时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老师煽耳光,所以印象极其深刻。当然我并不记恨她,她煽我是有她的理由的,因为她的儿子不知道怎么惹到我了,于是我不小心的说了句我要日他的妈,结果他硬是去跟他妈说了我要日他家妈,于是他妈来教室了当真就给了我几耳光以示教育,打那以后,我长了记性,不敢再骂她的宝贝幺儿了。

汪老师的家就在离我们学校后面不远的半山上,从学校外面抬头就可以看见他家高高的的瓦房。汪老师跟我们一样,每天早上来学校,中午回家吃饭,一两点的时候再来学校,下午再回家,多年如是,风雨无阻。那时候我们学校由于是教学点,所以两个年级总共最多也就三十多个学生,一年级二十多个,二年级十多个,但是汪老师一个人教两个年级,教所有的课程,着实很累的。这样的奇特的教学方式,如今在我老家那里依然存在,三个代课老师教六个年级。那些老师们用难以想象的执着和坚守使得本就落后的山村教育得以延续,让山里娃得以有机会走出大山外。可是他们被遗忘了,被这个高度发达的时代和我们伟大的政府所遗忘。

记忆中,汪老师教的很好,这也是后来他教完我们一年级退休了我们依然很期望他还能继续教我们的原因。上课用的是方言,上语文课,老师教一句,我们跟着读一句,拖着很长的腔调,像唱歌一样。每天早上,在那个云雾环绕的小山村里,总有阵阵依依呀呀的读书声响起,下午,当太阳已偏向附近高高的群山之后的时候,汪老师说放学了,于是我们喊着“放学喽,放学喽”便飞奔回家了。汪老师给二年级的上课的时候,我们就做作业或者写字,但是我经常悄悄听他给二年级的讲课。记得那时候他给二年级的讲我们国家有十二亿人口时,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用阿拉伯数字写下12亿这个数字,很长一串数字。那是我第一次见过的最大的数字,感觉很新奇,在想是不是读到越高年级时就会学到更大更长的数字呢。

最怀念的是那年的六一儿童节。我们作为教学点学校要去到村小学参加活动,那时候我还很小,第一次去到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很大的学校参加儿童节,感到很新奇,很兴奋。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我们在村小学满是稀泥巴的泥土操场上站队等待活动开始。其中一项是三好生表彰上前去领奖,那时候我不知道三好生是啥意思,更不曾想到我会是三好生。突然台上的用扩音的大喇叭讲话的老师叫朱X某上去参加领奖,我以为不是我,因为我是叫朱Y(注:在朱姓字辈中X比Y大一辈)某嘛,结果半天还是没人上去,这时候汪老师才过来给我说我是三好生,叫我上去领奖,我也还是不明白啥叫三好生领奖,但还是上去了,结果得到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后来才知道,村小学的那个老师把我的名字写错了,写成朱X某了,以致那天出错了。现在回忆起那时,很是感慨啊,时间太快了,转眼十多年就过去了。

还记得,汪老师和我们玩过打毛蛋的游戏。那时候农村学生流行玩打毛蛋的游戏,特别是女生爱玩。毛蛋是球状的,其实就是一个毛线球,只是在毛线球里面加一些塑料薄膜(胶纸)团,再用毛线密密实实的扎起来,农村学生把它当成皮球打。游戏规则就是分成两帮人,哪边打的个数多就赢,然后输掉的要把毛蛋抛起来给赢了的人,赢了的人用手打一下毛蛋再用脚踢起毛蛋,输掉的人就必须去在毛蛋落地之前用手接住。这个输了的人抛毛蛋的过程好像是叫“jiōng 鸡”,赢了的人叫做“吃鸡”。汪老师一个人和我们一年级的所有男生比,他一口气打了一百多个,记得那时候我就按了两个,我们一年级的男生总共加起来只有几个,我们输掉了比赛。于是汪老师把毛蛋踢得比我们教室旁边一户农家的荒废了的一间高高的烤烟房还要高,可想而知,我们最后没有接住。

可是后来,也就是第二年秋天,汪老师因为年纪大了,要退休了,他给我们说他要退休了,会有其他老师来教我们,可是我们心里面都舍不得他退休。他教的好好的一下子不再教我们了,心里确实接受不了。后来,在新的老师来之前,他的儿子和女儿都来给我们带过课,但是都没有汪老师教得好,我经常想要是汪老师会再回来多好啊,可是他不再回来了。每天早上,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头不再出现在我们那破了的窗子外伸着头往里看了,教室里不再有他抑扬顿挫的歌谣般的声音了……。他的好像是在读高中的二儿子来给我们代课的时候,会有他的同学一起来,于是课间的时候他们几个就坐在我们的桌子上指着墙上汪老师用毛笔写的小学生日常行为规范上的某一条“不准看黄色书”,他们几个便吊儿郎当的色迷迷的说,这些个东西这些小逼娃娃能懂么。那时候我不懂他们说的是啥子意思,但好像很牛逼的样子。后来才知道那条规范是啥意思了,是的,一年级那个时候,对于那条规范,我们小孩子懂个屁还差不多。不知道现在的小学生日常行为规范还有那么一条牛逼的规范没有。

后来,从村小学来了一位女教师,便是在这个学校教我的第二位老师——黄xx老师。黄老师教我们二年级,第三年,由于这里没有三年级,于是我就转到其他学校去读了。此后两年,黄老师也不教了 ,于是这个教学点学校就不复存在了,更加破败的教室成了隔壁农家堆煤炭的地方了。前些年回家,曾路过那里,看到的只是当年的教室遗址了。那曾经属于童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远去了,只留存在记忆里了。突然想起来,汪老师也快接近七十岁了吧,汪老师也老了,只可惜,我一直没机会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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